午夜,为钢轨把脉
仪器出现问题,王蕾(左)、姜琳(中)、刘艳红(右)正分析原因。
资料照片
凌晨12点,铁路线上,“咔哒咔哒”,铁路探伤仪上的指示表跳动着,四周是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夜,济南铁路局青岛工务段探伤工姜琳、王蕾、刘艳红,推着仪器在枕木上行进……
三人打扮相似,高高的马尾辫随风起舞,厚重的围巾堆围住了脖子,工作服上的反光条格外耀眼。
钢轨,是高铁的两条“腿”,腿上有伤,路便走不好。“铁路医生”探伤工便是钢轨伤病的克星,她们上眼瞧一瞧,自然“药”到“病”除。
“男人的活儿咱同样干得好!”
由于劳动强度大等原因,探伤工绝大多数是男性,而青岛工务段上这三个90后姑娘头一扬:“男人的活儿咱同样干得好!”
工程、机械、重体力,别的女孩听着就摇头,姜琳三人却选择与之朝夕相伴。
刚来的时候抬设备,有男同事来帮忙,姜琳说,现在是男同事喊自己来帮忙,“过来抬,一、二、三!哐当!”自己还没反应过来,一使劲就把设备停当到位。姜琳和王蕾一左一右,单手推着一台铁轨探伤仪,里面装满了水和酒精混合物,重达50公斤。“现在都不算‘女汉子’了,已经把自己当‘汉子’了。”刘艳红笑着说,“胳膊上的肌肉也多了。”
去工区之前,她们先将探测仪放到标准试块上调试,保证仪器正常,在箱体中加满酒精和水后,便把设备抬到车上,进入线路。
“探测仪显示屏上的波形出现异动,会‘吱’的一声,像水壶开了水,就可能是有伤损,得找准伤损位置。”王蕾说。
五六公里,四五个小时,她们推着设备必须得在“天窗时间”内完成探测任务。线路计划一环扣一环,耽误一点,便要影响全局。
王蕾刚来时,经常坐“冷板凳”。两条瘦弱的胳膊根本推不动设备,只能在钢轨上挪动。为了赶上计划进度,都是老师傅出马,否则“一晚上也出不了活”。“但我们现在胳膊都可有劲了……”刘艳红说。
开往工区的路上姑娘们生龙活虎、精神饱满,“晚上风大,被吹得感觉不到困”;等到收工,几个小妮子瞬间蔫了下来,“胳膊都感觉不能动了”,眼皮也不听话地开始“打架”。
“风吹脸上,再冷也要坚持!”
姜琳喝水少得可怜,这是她有意给自己培养的习惯。
作业车从工具间开到铁路边,就是一个小时,铁路沿线没有卫生间,一上线又是四五个小时。“不喝水就不用上厕所。”她说。
2015年底,姜琳入职时,是工务段内唯一的女探伤工,“孤零零的。”直到2016年王蕾和刘艳红大学毕业入职,三个90后姑娘才算在钢轨上“会师”了。
隆冬腊月,铁轨四下无遮挡,寒风格外“放肆”。“几个小时下来,已经感觉不到冷了,吹在脸上,只觉得钻心地疼,用手一碰像要裂掉似的。”姜琳在钢轨上度过了第二个冬天,“再冷也要坚持!”她手上一副白色粗线棉线工作手套已经发黑,风一吹就透,“不能戴厚手套,不灵活。”
为了收听来车信号,以及探测仪的反应声音,工作过程中耳朵决不能遮挡。四个小时后,回到作业车上,“耳朵就会‘发烧’,又红又热又痒。”
夏天也不好过。多是探焊缝,经常在中午头顶烈日作业。汗水像开了水龙头,“哗哗”地流,“工服袖子里面是一包水,穿着绝缘鞋,脚捂得起痱子。”姜琳说。
“检查到线路伤损,感觉尽到了责任!”
“我学了这个专业就不想半途而废,三年学到的知识可以转化,也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价值,在线路上如果发现了伤损,就会感觉自己做的是有意义的,尽到了责任!”刘艳红一字一句地说,“男人们能干,我们也行!”
钢轨伤损基本都是母材的核伤、螺孔的裂纹等,最直接的危险就是断轨,如未被检出,后果将不堪设想。三个女孩在这个岗位上肩负着责任——“很有成就感”。
刚刚毕业的王蕾和刘艳红,在拿到探伤工证之前,根本没接触过探伤仪。培训时,每天早上五六点钟,两人已经出现在练兵场,在标准试块上推试仪器,最终都以实训满分踏上了工作岗位。
她们深知,自己工作上一点细微的瑕疵,都关系着无数人的安危。纵使体力透支,她们的脸上也长挂笑容,在钢轨洒下青春年华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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